妈祖与中华文化

近年来，海峡两岸掀起了一股妈祖热,千千万万妈祖信奉者涌向湄洲岛来寻根谒祖，形成一股滚滚而来 、方兴未艾的热潮。妈祖热的兴起带动了妈祖旅游和妈祖研究,捉高了妈祖在海内外的知名度。现在，信仰妈祖、研究妈祖、议论妈祖的人越来越多 。对妈祖信仰这一独特的文化现象有各种各样的解释和纷玢纭纭的说法 。 就我所知，人们比较心的有妈祖是怎么由人变为神的 ， 为什么称这尊神为妈祖，妈祖信仰是怎样发轫的，目前妈祖信仰在全世界有什么影响，以及我们今天应当如何看待妈祖信仰这件事，等等。因此，我想对以上这些问题谈谈个人的看法。 

关于妈祖

妈祖于宋建隆元年（960）生于湄洲 ， 雍熙四年（987)羽化升天。 南宋著名文学家刘克庄在他的诗歌中。有这样两句 ： “灵妃一女子,瓣香起湄洲。"这两句诗概括了妈祖由人变神的史实，并点明妈祖信仰肇自湄洲。

        据宋代史料记载，大约距今一千年以前，地处台湾海峡西岸中部的福建莆田湄洲屿，有一位姓林的青年女子，平素急公好义，尤其热心扶危济困,救助海难，受到人们的敬重。当她为救海而捐躯之后，乡亲们便在岛屿上给她修了一座庙宇奉祀。从此以后，出海的人们纷纷传说在狂风恶浪中，常见到有位红衣女子闪现在桅杆上导航，直到化险为夷。于是，人们就称她为“通灵神女"。这就是关于海上保护神妈祖传说的最初形态。

在我国古代航海技术还不很发达的情况下，航海的人很难预测海上的恶劣气候，很难应付飓风的突然袭击，因而总想祈求神灵保佑，于是众多的 “海神 "便应运而生。起初，人们还只是崇拜自然神，所谓“四海龙王"，就是自然神的人格化。到了北宋以后，慈着航海业的蓬勃发展，人们更进一步希望有一尊代表上天（上帝）意志统管所有海蜮的神衹 ， 来保护人间的航海安全 。 这就是妈祖信仰发源的总的历史背景 。至于妈祖信仰何以从莆田传到外地， 由地方神发展为全国性的神衹，则有其偶然的因素和历史的原因。

起先是“通灵神女"护航的传说渐由湄洲湾扩展到沿海各地，信仰的人日益曾多。到了宋徽宗宣和五年（1123 年），这传说终于传到了朝廷上。事情是这样的：这一年，宋朝派给事中路允迪出使高丽国，船队在海上遇到飓风。路允迪在风浪中仿佛看见桅杆上发出一道道红光，过后风浪顿息，转危为安。路允迪感到奇怪，便询问部下是什么神灵显圣相救，正好船上有一位保义郎李振，是莆田白塘人，平时信奉妈祖、就向路允迪甘报告说是湄洲神女搭救 。 路允迪深信不疑， 还朝复命时就将途中奇遇上奏皇帝 。 宋徽宗就下诏给妈祖庙赐以“顺济"匾额。这．是马祖神迹第一次由民间传到官府，并得到朝廷的确认、褒嘉。此后几百年间，自南宋高宗绍兴二十六年（1156年）起至清朝，历代皇帝出于种种原因，先后36次给妈祖叠奖褒封，封号由2字累加至 64个字，爵位由“夫人"而 “妃"、而“天妃"、而“天后' 直至无以复加 。朝廷的累累封赐， 最终树立了妈祖作为唯一海神的至高无上地位,也使妈祖这一民间信仰的传播范围愈益扩大 ， 几乎遍及全国 ： 同时 ， 她的名字又伴漂洋过海的华侨 、 海员和外交使节，传到世界各地，成为颇具世界影响的海神。

皇帝的褒封，固然使妈祖的神格愈加崇高，但在平民百姓生心中，则感到这么多而长的封号反而使神和他们在感，情上疏远了。于是,人们便自发地选择了一个最亲切的称呼一一娘妈。这是中国南方人对长辈女性的敬称。从现在查到的史料来看，自宋代至明中叶以前，民间直称妈祖为湄洲神女或灵女，明中叶开始改称娘妈。例如：嘉靖刊本《使琉球录》中就有娘妈保护钦差的记载：明朝人吴还初所著小说名《天妃娘妈传》；广东的，娘妈角,娘宫巷等地名也是自明代一直沿用至今；澎湖的妈祖庙在《明实录》中就记作娘妈宫；日本的野间岳就是娘妈山的日译,16世纪许多西方传教士用英文、葡文和西班牙文写的文件中，都是按 “娘妈"音译写作Neo，ma；至今，莆田民间也还是叫娘妈。至于由娘妈再转称为妈祖，则是从台湾开始的。明末清初，去台湾的福建移民从湄洲带走了不少娘妈神像，他们视湄洲娘妈庙为祖庙，每年都要到湄洲进香谒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又把早期从湄洲分灵去的娘妈神像进一步尊称为妈祖，意思是娘妈之“祖"。清代的赵翼在《陔余丛考》这本书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台湾往来神迹尤著，土人呼神为妈祖。倘遇风浪危急，呼妈祖则神披发而来，其效立应，若呼天妃，则神必冠帔而至，恐稽时刻。"侑永河在《采硫日记》中也有类似的记载。这些记载不仅指明妈祖这一称谓的由来，而且反映了民间是多么珍惜这种质朴的称呼。

关于妈祖的身世和事迹，一千年来，人们赋予诸多神奇的色彩、美丽的传说,如“窥井得符"、“乘席渡海"“机上救亲 " 、 “白日飞升 "，等等。这当然只是反映某种善良的愿望 、奇妙的想象，但妈祖确有其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 妈祖做为人的存在，不是单纯靠民间口头流传下来，而是有确凿的史料记载为依据的、这类记载,散见于宋 、 元、明 、 清的一些史籍中，总共有四五百条。其中最早的一条史料是宋绍兴二十年（1150年）廖鹏飞所作的《圣墩祖庙重建顺济庙 · ·独为女神人者尤灵，世传通天神女也，姓林氏 ， 湄洲屿人。初 ， 以巫祝为事， 能预知人祸福 ； 既殁 ，众为 庙于本屿 。 "此后 ，其他宋朝人的著作如李俊甫的《莆阳比事》、丁伯桂的《顺济圣妃庙记》、黄岩孙的《仙溪志》、李丑父的《灵惠妃庙记》、潜说友的《咸淳临安志》等，所记与廖氏大体相同，都肯定了妈祖是莆田湄洲屿林氏女。继宋代之后，元、明、清的记载大致都是在宋人记载的基础上加以繁洐，这里就不再贅述了。总之妈祖不是一凭空想象的神祗，她的本体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一个勇敢无畏的人，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妈祖信仰尽菅也包含一些迷信成分， 但不可否认它在历史上曾发挥过积极的作用，其中最主要的是对海上交通和开发台湾的影响 。这就是当今世上尤其湾岛上为何会有如此众多的妈祖信徒的最好解释 ， 也是今天我们要纪念她的重要原因。

关于妈祖庙

由于妈祖肇灵于湄洲，所以追根溯源，湄洲妈祖庙是世界上所有妈祖庙的祖庙，而世界各地的妈祖庙则皆是湄洲妈祖的行宫。所谓行宫，意思是妈祖分灵居住的宫室 。 有人

说妈祖的祖庙不止湄洲一个 ， 其他的 地方也有祖庙 。 这种说法是不确切的 。妈祖的祖庙就只有湄洲一个，其余的不管它有多少，不管它在世界哪一个地方，都只能是湄洲祖庙的分灵。所以台湾有人建议将湄洲建成“东方的麦加"，其原因也在于湄洲是妈祖信徒的朝圣地。妈祖只有一个，而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分灵，元代有一个叫黄渊的学者把这种关系比做“即普陀大士之千亿化身"。明成祖永乐皇帝则用诗的语言描绘了湄洲妈祖这种超时空的神力：“湄洲神人濯厥灵，朝游玄圃暮蓬瀛。"清代晋江籍进士钱俊元用五言绝句将妈祖从湄洲走向世界作了这样的概括,宋代坤灵播，湄洲圣迹彰，至今 沧海上，无处不馨香 。 "湄洲祖庙与各地行宫的关系 ，亦可以从现在留寿下来的许多妈祖庙的楹联妙句上反映出来.如山东烟台天后行宫正殿的楹联：“地近蓬莱，海市仙山瀛客话；神来湄渚，绿榕丹荔故乡心.台湾台南大天后宫存清道光十年林登云题联：“赤嵌壮璇宫，奉英灵为海外砥柱；皇朝隆祀典，钦慈济本湄岛渊源 。 "新港奉天宫尚存一副传为清男爵王得禄撰书的联板 ： “圣慈皎皎焕湄洲 ，风清月白；母德洋洋弥海甸，浪静波恬。"台湾香火鼎盛的北港朝天宫圣母殿的楹联．是一位台湾籍进士陈望曾所撰书，其联文是 ： “ 圣迹溯湄洲 ，蹑电飞升,八百载神灵遍布；慈云庇台岛，安澜永庆，亿万家顶祝馨香 。台湾其他各天后宫也几乎都有溯源到湄洲祖庙的联句 。 在国外的妈祖行宫也不例外。如日本长崎崇福寺妈祖堂的楹联为：“湄屿灵昭千古迹，寿山崇祀万年春。"古琉球中山国（今日本冲绳）有一副清康熙二十二年由妈祖的裔侄孙、林麟焻撰书的长联：“累朝叠诰表神功，岳降自鱼希江，翊运凝庥，频现红灯宣圣化；重泽献琛逢盛世 ，皇华临马齿，抠衣展拜，永清海耀吾宗 。 "此联中 “岳降自鱼希江 ， " 中 “鱼希江 "就是湄洲的别名， “皇华临马齿"中的 “马齿 "， 则指的是琉球的马齿山。

不少文献史料还载有各地行宫从莆田和湄洲直接割火分灵的记录。如，元朝人程端学在(鄞）灵慈庙记》中记载了宁波妈祖庙的来历：宋绍熙二年（1191年），有一位名沈法询的船长，因“经南海遇风，神降于舟以济，遂诣兴化分炉香以归，见红光异香满室，乃舍宅为庙址"。又如香港《九龙彭蒲罔村林氏族谱》记载了专家们认为是古宝安地区（即今之港、澳、深、珠地区）最早的一座妈祖庙，由林氏先祖从莆田移居九龙，而后“扶神登岸"建宫于 “南塘石塌之下 "的经过等 。日本的萨南片浦有 “林家娘妈 "，据说是明末清初一位名叫林北山的带着七尊木雕妈祖神像从福建冒险渡海到日本，后入日本国籍，其家族蕃洐于片浦，但所奉祀的妈祖始终保持“林家娘妈 "的称号。我们虽不能断定这位林北山是莆田人，但起码他是妈祖本家族裔， 七尊木雕神像由湄洲割火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近来，我看到不少台湾天后宫的简介资料都说“本宫神像系从湄洲直接分灵"。其中尤以台南大天后众所公认的台湾岛上最早的官建妈祖庙，史料确凿记载它是由明宁靖王府改建而成，其第一尊妈祖神像无疑是从湄洲直接分灵的。清雍正皇帝还御书“神昭海表"匾额，令福建水师提督重制三个，分挂于湄洲祖庙、厦门行宫和台南大天后宫，这充分说明大天后宫与湄洲祖庙的特殊关系。

台湾早期妈祖从湄洲祖庙直接分灵，不仅有史料记载可证， 而且还留存有珍贵的实物证据 ,台南市北区有一尊古老的妈祖像 ， 背面刻有 “崇祯庚辰年湄洲镌造"9个字 ， 这说明该神像雕造时间比郑成功收复台湾还早 21 年。我们不想对台湾究竟哪一尊妈祖是最早从湄洲祖庙分灵去的这件事发表什么议论 ， 但有一点是极为明显的共识 ， 即台湾大多数妈祖神像是从湄洲祖庙割火分灵去的.

妈祖庙在历史上有多种名称，这是由于历代帝王褒封的缘故，大体说来，自南宋初至绍熙元年（1190年）以前称顺济林夫人庙；绍照元年至南宋末一般称顺济圣妃庙元至元十八年 （1281 年 ）至清初 （ 17 世纪末 ） 称天妃宫 （庙 ） ， 其间元天历 二年（1329年）曾赐额“灵慈"，故亦曾一度改称灵慈宫（庙）；而从清康熙统一台湾以后，各地天妃宫又逐渐改称天后宫，一直沿用到现在。

经过一千年的分灵传播，妈祖从湄洲逐渐走向世界，成为一尊跨越国界的国际性神祇。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世界约有2500座妈祖庙，祖国大陆按清末的地方志資料统计约1200座,今建筑物尚存并有香火的约500 座 ， 台湾省据1987年报刊公布的统计資料说超过 800 座 ； 港澳地区 57座 ；外国有 135座 ， 分布在日本 、 韩国 、泰国 、越南 、束埔寨、缅甸 、文莱 、 新加坡、 马来西亚 、 印尼、印度 、 菲律宾 、 美国 、 法国 、 丹麦 、 巴西 、 阿根廷等 17 个国

由于地区,人文等客观条件所决定 ， 妈祖从湄洲走向全国和走向世界的第一步，必然是从莆田这块地方出去的。正如程端学所说： “神之庙始莆，遍闽浙。"毫无疑问，妈祖信仰是发轫自莆田的。据宋朝人记载，莆田的妈祖信仰自北宋发轫后，递至南宋中期已相当普遍。按刘克庄的说法是 ： “ 妃庙遍于莆 ， 凡大墟市小聚落 ， 皆有之。 "可见其普及率是相当高的 ， 那个时期莆田究竟拥有多少妈祖庙,见已难以统计了。但就妈祖信仰发展史上具有的重要地位而仑、 当数平海庙 、圣墩庙 、 枫亭庙 、白湖庙、贤良巷祖祠 .这些庙都有比较显赫的来历 ， 且对后世的影响较大 ，如平海庙同清代的靖海侯施琅东渡统一台湾有关，圣墩庙同宋朝廷的第一次赐额有关，（枫亭庙同妈祖父母的首次封爵有关 ， 白湖庙同现存最古老的两尊木雕神像有关 ， 贤良港祖祠同妈祖祖宗牌位有关 ，在考察湄洲祖庙的同时 ，不能不涉及到它们 。因篇幅所限， 就不一一作详细介绍了 。

关于妈祖文化

妈祖文化这个题目 ，是 1987年在莆田举行妈祖千年学术研讨公时开始提出的 ，与会的专家 、学者着重从妈祖文化的内涵和外延两个层面作了初步研讨。十年来，学术界对这一问题的认识逐歩深化，总的趋向是扩大了共识，缩小了分歧。下面，我谈谈个人的认识。

          从妈祖文化的内涵来说，妈祖短暂的一生虽未留下什么著作，也谈不上有什么思想体系，但她的热爱劳动，热爱人民，见义勇为、扶危济困、无私奉献、高尚清操和英 雄事迹，却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并形成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妈祖牺牲之后，人们就按自己的愿望和理想进一步把他塑造成为一位慈悲博爱、护国庇民、可敬可亲的女神，其目的仍是为了化育子孫后代和弘扬民族精神。“传闻利泽至今在"，“已死优能效国功' 这是宋代状元黄公度的诗句；“但见舢舻来复去，密俾造化不言功" 这是宋代学者陈宓的诗句 ； “普天均雨露，大海静波涛"这是元代诗人张翥的诗句 ； “扶危济弱俾屯 亨 ， 呼之即应祷即耹"这是明成祖永乐皇帝的题诗。 以上这些诗句既是对妈祖精神的高度概括，而又说明历代政治家 、 思想家和文学家都很重视发挥妈祖的教化功能，希望使这一民间信仰成为促进国家昌盛 、 民族团结、民生富饶的推动力。从这意义上说，妈祖精神无凝是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遗产之一.

从妈祖文化的外延来说 ， 则是指妈祖信仰持续一千年来形成许多值得我们深入研讨和借鉴的相关学术文化课题。比如 ：

在中外关系史上 ， 妈祖信仰与我国古代许多和平外交活动有密切关联,诸如宋代的出使高丽,明代的郑和七下西洋历访亚非 40多国 ,明 ,清两朝特续近500年的对古琉球中山国的册封等等，都是借妈祖为精神支柱而战胜海上的千灾万劫，圆满地完成了和平外交的任务。外交使节们为报答妈祖神功，写下了大量颂圣文章，而这些原始资料对澄清一些历史遗留的争议很有作用。即如郑和的《天妃灵应之记》碑详细记录七下西洋的过程，对史书记载的讹错和不足起到了订正和补充的柞用 。清康熙二十二年中国册使江楫所著《使琉球杂录》详述在妈祖庇佑下,封船如。 “凌空而行" ， 飞速通过钓鱼屿、黄尾屿 、 赤屿而进入琉球国境的姑米山 、 马齿山海域，使迎接天使的大夫郑永安惊叹如。 “突入其境"。 由此记载可证，钓鱼岛列岛自古就是跟台湾连结在一起的中国领土.

在反侵略战争史上，有关古籍曾记载中国水师将领依恃妈祖庇护多次把殖民主义者驱逐出澎湖海域的史实。澎湖妈祖庙迄今尤存一块,沈有容谕退红毛番韦麻郎 "的石碣 ， 这是明万历三十二年（1640年 ）荷兰殖民者企图强占澎湖，沈有容从厦门率船队抵达澎湖，令其无条件撤离启的刻石纪功，明天启四年（1624年）中国水师复在澎湖克敌制胜，迫使侵略军首领牛文来律在妈祖庙签字投降 。至于妈祖助潮让郑成功的舰队顺利进入台湾鹿耳门港的传说，则在台湾已家喻户晓。

在海上交通贸易及沿海港口开发的历史上，更与妈祖信仰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国从东北至华南，许多著名的港口城市的开发史几乎都跟妈祖庙息息相关。 “先有娘娘庙 ，后有天津卫 。 "这句谚语是对天津港口起源的形象化说明 。 宋代华亭 （ 即上海 ）、杭州 、 泉州、广州四大市舶司均与妈祖庙建在一起。还有营口、烟台、青岛、连云港．等都是以妈祖庙的兴建为标志，使荒凉的渔村变为繁荣的港口城市 。 香港北佛堂摩崖石刻和《九龙彭蒲罔村林氏族谱》关于妈祖信仰自南宋传入的记载，则成为香港历史文献记载的第一笔。澳门地名的葡萄牙语称作MACAU, 就是粤语 “妈阁 " 的音译 。 台湾同胞把早期的分灵妈祖称为 “开台妈祖" 这更充分说明妈祖渡台和宝岛开发是直接关联的 。

在科学技术史上，妈祖庙也有其独特的地位。古代一种航海习俗：在新船下水出航时，必须同时制作一只模型供奉在妈祖庙内，这样妈祖就会时刻关心此船的安全。所以许多妈祖庙内便留了大量的古代船模。山东长岛庙岛妈祖庙的古船模多达350多只，包括福船、沙船和民族英雄邓世昌供奉的 “威远号"军舰模型。这些船模成为研究我国古代造勇历史的重要資料。现存一批妈祖庙古建筑，如福建泉州、山东烟台、湖南芷江、辽宁大孤山、江西景德镇、广东澄海、贵州镇远和宁波庆安会馆等天后宫，

从庙宇结构造型到各类雕刻构件 ， 都是极为珍貴的我国古代建筑艺术的精品。此外 ， 各地妈祖庙还保存一些特殊的科技文物 。如莆田涵江天后宫存有一幅明代星图 ，是研究我国古代利用星图定向航海的难得实物资料。天津天后宫所存的灭火 “水机"，是迄今发现最早的机械消防器材之一

妈祖文化的外延当然不止以上所说的这些，仅直接记载妈祖信仰的历史文献資料 ，最保守的估计也超过一百万字 。它涉及经济 、 政治、军事 、外交 、 文学 、 艺术 、教育 、科技、 宗教、 民俗 、 华侨 、移民等颇域的许多课题， 内容相当丰富 ， 史料价值很高，有待于两岸学者携呼探讨，相互交流，多出成果，共同提高。